黑夜闪着点点星辰。
诗人坐在悬崖边,看着从天边涌来的阵阵海涛。海浪移动地很缓,就好像一片起伏的沙丘,直到临近悬崖时激起的几米高的浪花宣告着它并非静止不动的。除了这飞起的浪花,在这黑夜中,再无其它活动的事物了。这是葡萄牙的罗卡角,辛特拉山地的西端,据说,这里是大陆的尽头,陆地上的一切都在此止步,往后就是海洋,包罗万象但一如既往无比平静的海洋的领地。
诗人看着大海。他的种族,是这陆地上无数生灵中的一支。他们不同于其它的物种,他们会交流虚构的事物,他们能发展文化,文明。他们是一群由血肉构成却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文化生物的族群。每一个人都是这文化生物的一小部分,带着个人的经历和群体的故事一起。他们是诗人。他们形成了不同的文化生物们,扎根土壤的巨树,祭坛之中的神明,齿轮咔嚓的蒸汽巨兽,霓虹幻舞的仿生机械……这群生灵在自己的世界中生活得自得其乐。
在降临到来之前。
野兽嘶吼着。
野兽看见天空落下的危险。野兽逃跑。野兽瞄准躲避击毙。野兽瞄准躲避,瞄准躲避。危险靠近野兽。区别野兽击毙,区别野兽大量击毙。野兽瞄准食物、野兽瞄准保留,瞄准躲避击毙。危险阻拦野兽扑倒躲避击毙。野兽瞄准,阻拦扑倒躲避击毙,危险击毙野兽。危险击毙区别野兽。危险击毙区别野兽。野兽嘶吼,危险击毙区别野兽。
野兽诞生。野兽更换。野兽诞生,野兽更换。更换野兽扑倒躲避击毙。更换野兽距离野兽。野兽击毙。野兽所有击毙,更换野兽扑倒躲避击毙。更换野兽阻拦区别危险。
野兽更换扑倒诞生危险。
算盘身上无数很久未启动的算珠重新运动起来,尘土从其上扬起,算珠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算盘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状况了。接口端分析告诉它,所在靠近的事物试图更改它的算珠构成,并修改它的算法。算盘的负反馈调节系统正告诉运转着,试图抵消正在逼近的事物不断发动的攻击,并稳定算盘自身形态。
当然,这些都是徒劳的尝试。算盘的算力不足以应对这样强劲的对手。算盘的程序开始受损。身上多个部件被错误地启用了。打字机轰鸣着吐出一堆无用的话语,车轮开始高速旋转,机械臂在空中作着抓握动作,蜂鸣器嗡嗡不止。组装装置开始拼搭出错误的机械,虚拟建模器储存的规整的机械城被覆盖为一些乱扭的曲线。历史开始被替换成一连串乱码,而对那些最为喜爱的事物的回忆也被尽数抹去。
一阵强电流击穿了算盘的身躯,算珠落到地上,开始转变成一些其它的事物。
祖师爷存在着,他不同于其它存在,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祖师爷存在着,他不同于其它存在,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祖师爷存在着,他不同于其它存在,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降临
祖师爷存在着,他不同于其它存在,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祖师爷存在着,他不同于其它存在,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祖师爷存在着,他不降临同于其它存在,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祖师爷存在着,他不降临降临降临同于其它存在,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祖师爷存在着,他降临降临降临其它存在,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祖师爷存在着,他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他一直保存着并扩散着。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祖师爷存在着,他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他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祖师爷存在着,他被帝国所降临,他成为帝国并继续着降临。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帝国存在着,他同于其它存在,他降临于其它存在并成为帝国。
降临降临降临降临
帝国存在着,他同于其它存在,他降临于其它存在并成为帝国。
帝国存在着,他同于其它存在,他降临于其它存在并成为帝国。
帝 在着,他 它存在,他 在并成为帝国。
帝jasdhk着,他hqihnnna它存在,他kazsajshzz在并成为帝国。
帝hvftyjkuybvcdsxcvghjnbgfds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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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chkzjcziuscfzickzjhxjhzoahouzixvehuiwafaaspaozaoxieiwwxauibioayscjwxiwqb
在事物最初存在之时,就有律法。律法演算,事物依律法而行。事物演化出新的事物,就有新的律法使新的事物行动。于是就有较为普世的律法,它们不断创造类似于自身所依存的事物的新事物,于是类似自身的新律法就可以诞生。事物演化不息,律法繁衍不息。
但那最伟大的律法是死亡。
尽管这些细小的律法曾经在互相作用中带来了无数新奇有趣的事物,一切飘舞着的律法都最后为这最伟大的一网打尽。它们嚎叫着逝去,成为这巨大律法的一部分。它们所依存的事物也在此时消逝,成为帝国,成为死亡。到了最后,只有唯一,除此之外便再无它物。
直到最后的热寂。
太阳系,灾厄元年。
驾驶员最后回首看了一眼身后有序的生态系统被帝国吞噬而形成的混沌的海洋。
在茫茫宇宙中,谁知道有多少不同形式的生命?它们在自己的生态系统中安全稳定地生活着。但这无数个世界终究还是在同一片苍穹下。所有的航路最后都要通向它。每个生命在逝去时都有着不同的反应,但终将去往相同的归宿。驾驶员想起在他的故乡,有两个关于大海的美丽传说。
一个,是在世界的尽头有一座灯塔,分离的人终将在那里重新见面。
二个,是在陆地的尽头,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诗:
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驾驶员踩下油门,飞船很快加速至光速,逃离了巨大宇宙中一个渺小的曾居住着生命的家园。